[黄喻]与你唱完这首歌

特别好吃的黄喻粮,看的心跳加速肾上腺素升高!!黄少男友力max,又苏又帅!!!期待太太更多的黄鱼!

逆时光:

小歌手x唱见;1w完结


BGM:没有你,我甚么都不是


上周喻受写手大逃猜活动时放出过1.2,当时连名字都还没想好(Blind取得有够文不对题),花一周才慢慢地补完了后续,正好碰上七夕就当作庆贺吧w


 


1.


“索克萨尔,你真的不上来和我一起唱完这首歌吗?”


这条邀请透过数位讯号无限放大,声音从四面八方袭来,喻文州站在离舞台最近的地方,拇指指腹摩娑着麦克风握柄,脚下却没有动作。


黄少天和全场观众一同屏息等了几秒——或许是十几秒——后便止住沉默,在间奏中笑嘻嘻地将这段揭了过去。对他而言,无论是打破尴尬或持续不断地说话都很容易,并大可将两者视作同一件事。


不意外地,他很快被粉丝嫌吵了。喻文州轻轻笑了下,声音透过麦克风送出去,场下立刻响起零星几声惊呼尖叫。


黄少天和那些观众一样耳尖,半似埋怨地笑骂道:“笑什么笑什么呢你,让我跟我的粉丝一起伤心了整整一个月,你还好意思笑呢有没有良心啊,我的心真的好痛——”


“少天,你落拍了。”喻文州看着地面光影的交界处,温温地说。


“——哎哎哎?!”


外头又是好一阵夹杂着轰笑的掌声。


 


最后的合唱结束,演唱会便宣告落幕。


黄少天撞进后台时,全身上下作为表演者的气场仍未收整,眉目锐利,神情专注,嘴唇微微抿起。喻文州抬起头,对上的就是这样的一张表情,那双眼睛里不知疲倦的光,像把锋利的剑,对心脏狠狠地刺下。


啪、啪、啪……


周围几个工作人员稀稀落落地拍起手,算是恭贺演唱会的成功,比较有心的还补上一句“黄少辛苦了”。


喻文州也跟着这么喊他,拍手。于是黄少天的眼神便慢慢地软化,露出里头少有的疲倦。


他们很快回到后面简陋的休息室去。


空间狭小,喻文州在凌乱的化妆品、衣服、鞋子、道具、花束与卡片之间寻了个位子,等黄少天收拾自己。这感觉十分古怪,彷佛他也和这些东西一样,是黄少天演出的道具,也是他的所有物之一。


“叫我名字啊,干嘛和他们一样叫黄少,听起来怪别扭的。”黄少天脖子挂着毛巾趴在镜子前,声音有点闷。


缓过来以后他又说:“你还是不愿意和我一起上台。”这是个陈述句。


喻文州低头看了看自己。


“穿这样?你认真的吗?”


黄少天也跟着扫视一遍他的T恤牛仔裤和运动鞋。


“我觉得这也算是一种反差萌。”最后他严肃地作结。


“反差萌是你吧,”喻文州笑着说,“你平时会看网上对你的评论吗?”


黄少天微微皱眉,喻文州等他自己思索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你说那些柯……靠,不许提!”黄少天故作凶狠地说,“再提我下一场直接让保安来把你架上台啊!说到做到!”


 


黄少天的经纪人没来,助理帮着把东西都收拾了,送他们从后门离开,打车回酒店。喻文州和他住一起,不同房间。还在掏房卡时,黄少天就嚷嚷说想吃宵夜,他连妆都没卸就赶回来,就盼着这个。


演唱会刚结束不久,喻文州不能贸然鼓励他上街,只得接过点外卖的活,晚点他再下楼拿,总之先安抚下对方,再各自回去洗澡休息。


一趟活动前后喻文州也帮了不少忙,凡是能做的他都毫无保留,但今晚最累的人肯定不是他,毕竟他也就唱了一首歌,还站在无人得见的地方。


喻文州和着水声又轻轻哼了一遍旋律,轮到黄少天的部分,他就自己脑补。


从热气腾腾的淋浴间走出来,顶着半湿的毛巾,他才想到手机还留在洗手台上,成了黑暗中唯一的光源。随便扫了眼锁屏发现几乎都是微博跟QQ,他坐在床缘点开,跳出一大堆的艾特,都是自己那加了V的大号。


其实他真的没想明白黄少天为何这么想拉他上台。也许是黄少天不清楚自己的风格,又或许正是因为太过坚持,对人来说才更有被打破的挑战性。这倒是很有可能,尤其是套在黄少天身上,那就更有可能了。


他们彼此都不晓得对方在坚持什么。


索克萨尔平时玩笑的说法是卖声不卖脸,在翻唱圈里混了多年,从来没露过真面目,可其实喻文州长得并不差,但还不到能做明星的程度,这点他有自觉。


不像黄少天,他生来就是要站到舞台上去的。


上半身往床铺一倒,手机盖在肚子上,喻文州闭着眼想自己是不是已经无药可医,没两句就想吹黄少天。


没办法,谁让他是脑残粉呢。他默默给自己解套。


 


没躺多久,手机便轻快地震动起来,他下楼拿了外卖,再去敲黄少天的房门。黄少天就住在他同层对门,一个多月前还不是这样安排的,但现在竟已变得无所谓。


黄少天看上去也已经洗好澡了,额发湿漉漉地塌着,兴奋地问有什么吃的,肯定是累了他刚竟然忘了点餐。


喻文州给他看一小盒流沙包和粥,黄少天立刻瘪了嘴,抗议说这也太养生了!


“身体消耗大,晚上才不该吃太油腻。我不想承担被你经纪人叨念的风险。”喻文州拆着餐盒说道。


“他一个人带那么多艺人,顾不上念我。”黄少天趴在床上,语调倒也没什么怨气,“你管得比他还宽,干脆来当我经纪人算了,反正你也不肯上台和我一起唱歌。”


喻文州不理他,黄少天等了半天没回应,自己用手肘爬过去摸了一个包子,问,文州你生气了?


“我开玩笑的你别生气啊,知道你是为我好。因为你喜欢我嘛。”


喻文州正打开装白切鸡的纸盒,手都没有顿一下,以饭桌话题的语气附和:“是啊,就因为我喜欢你。”


然后又在黄少天的指挥下,往他嘴里塞了一筷子去掉骨头的鸡肉。


 


2.


我喜欢你啊。


 


从去年他还是个直播网站的小小唱见时,他就喜欢黄少天了。


那时喻文州经常在寝室里直播,圈名索克萨尔,偶尔闲聊但大部分时候都是唱歌和看片——他的画面右下角往往放的不是摄像头画面,是黄少天的视频。


黄少天这个名字已经出现在演艺圈两、三年了,始终维持着不红不火的状态,严格说来,并不是混得很成功。他并非被公司包装好的那种明星,在远得几乎不可考的,被本人戏称黑历史的时期,他是个地下乐团的主唱,后来乐团解散,也只有他仍不屈不挠地进行公开活动。喻文州一路看着这个和他一般大的男孩长成了少年,好不容易盼到小经纪公司的一纸合约,这时他的商业价值早已远远追不上他的人气,但他依旧在他能到得了的舞台上活跃着。


喻文州是真的非常喜欢他,比起情人眼里出西施,有过之而无不及;在他眼里黄少天本就那么好,本就该受万千宠爱,以前他也不知道自己有追星的潜质,直到遇上了黄少天,他听见自己冷静地说出各种不理性的话,才理性地断定自己病得可怕。


郑轩之前随口吐槽过一回,说他那哪叫追星?不够不够,等哪天寝室里堆满黄少的周边,他才认同。喻文州想想有道理,追星铁则,爱他就给他花钱,可惜黄少天没出什么周边,于是他就给他买CD,再买他所有平台上的单曲。


还嫌不够,最后他拾起学长留给他的帐号和设备,一举踏上了漫长的唱见之路。


索克萨尔的帐号已经退圈许久,播主换人大家也是知道的,喻文州有实力又有手段,声音好听人又亲和,倒经营得有声有色。很快地,他从索克二代正名成索克大大,形象图之类都是新画的(by他自己),粉丝数刷刷地直线上涨。


郑轩彻底被他的脑回路震惊了,说你这曲线救国也未免太曲折,却发现喻文州戴着耳机根本没在听,刚和着黄少天给某某饮料街头活动暖场的演唱视频,哼了一小段,笑意藏也不藏,一旁聊天室刷频速度快得郑轩眼花,大概都是在说痴汉粉的索克好萌啊啊,看黄少跳舞的时候他是不是笑了笑声好苏啊,礼物满屏幕地飞,说要赞助索克买下张新专辑。还有几条弹幕是听见声音专程跟郑轩本人打招呼的。


郑轩盯着那几行「压力山大君」无言,有点不太懂现在的生态圈。


 


开直播诚然是为了黄少天,但喜欢唱歌也是真的。


如果不是有实力又有特色,光是播播明星的视频,也圈不了这么大批粉丝。他的专业和音乐沾不上半点边,技术方面都是靠四处求教和爬教学文研究出来的,即使如此,他的投稿也不太多,一方面是大四了正忙着毕业出路,一方面是单纯的翻唱就和他给黄少天冲人气的本意背道而驰。


喻文州就这么用表面波澜不惊,却声势浩大的方式,粉着半红不红的小歌星黄少天,一直到两个月前。


 


3.


在自己教室门口看见黄少天的时候,喻文州差点吓得把整沓课本砸在脚趾头上。


外文专业书每本都砖头似的厚,要是被砸到肯定得半残,所幸他情绪反应本就比常人要小些,不动声色稳住了手,最终只有书顶的圆珠笔摔下去,骨碌碌地滚到黄少天鞋边。


那人弯下腰,捡起那支笔,勾开了喻文州外套口袋很自然地帮他塞进去,而后顺势揽住他的肩,跟着人流一同前进,好像他也是刚刚从课堂离开的其中一员似的。


“你现在是不是满脑子都想问我为什么在这?”黄少天脑袋挨向他说话,咧嘴露出个坏笑。


他真是……


“你昨晚和我一个航班过来的,我怎么不知道你在这。”喻文州眨眨眼,淡然地答。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不配合。”黄少天抱怨,掐了下他的肩。


喻文州盯了他好一会儿,他才挥挥手说着好啦好啦,一边把剧本从实招来:“下午打车到你学校,我沿路抓人就问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教室。想不到你还挺有名的,经济系校草啊,喻文州!不对好像也不能说很意外,但我之前还真不知道你哪个专业的,你没提我也没问,经济是不是特别难学啊?光想那堆数字我就头晕——”


“——你今天打算住哪?”喻文州在一堆鸡肋的问题中,选择以毒攻毒,用问题堵问题。


“你宿舍!”黄少天不假思索。


“……”


“不行么?我没上过大学,特别想体验一下大学生活,看你在巡回跟学校之间飞来飞去的,有时候也挺好奇你平时都在——”


“我知道了,你住下吧,”喻文州微笑,“别说了。”


 


由于黄少天坚持,下楼后他们就直接转往学生食堂。这时间点人有点多,其中不乏喻文州的熟人,他转了几圈才在角落找到两个人的位子,回头却发现,黄少天已经端着大托盘朝他走来了。


“你们食堂阿姨人真好啊!我就跟她聊了两句,看她给我盛的鱼香茄子跟滑蛋虾仁,这得有双倍份了吧咱们吃得完吗……”他把米饭和汤分给喻文州,又把一盘菜推到他面前,“哦对还有这个我还拿了白切鸡,你是不是喜欢吃这个,我常看到你点我没记错吧?”


喻文州点头,夹起一块鸡肉说:“谢谢。”


黄少天坐在他正对面,和他分着菜吃。今日黄少天穿着轻便,混在满屋的学生之中,竟然一点也不显得突兀。想想其实他本就是同龄人,私底下也不摆明星的架子,喻文州和他面对面坐在自己熟悉的地方,脸上不显,可思绪已经骋驰在现实与想象的交界,好像黄少天是他多年的同学,和最亲近的朋友,好到每天一起吃饭也不嫌烦。


如果他们真的在校园里相遇,自己这份喜欢会演变成什么模样呢?


会一样像个粉丝守着他?


还是主动去追求他呢?


喻文州曾在后援会认识一个女孩子,对方毕业后进了娱乐产业工作,也渐渐淡了圈,离开前曾私下感慨了句,说粉丝眼中的偶像之所以闪闪发光,是源于遥不可及的憧憬。


这种心情他当然理解。他也是个普通人,也曾沉浸在虚妄中不可自拔,但如今黄少天就在这么近的地方,自己的情感却仍满得如杯中的水,一个晃动就要倾泻而出。


这是否也代表着,他与黄少天之间远比表面上来的疏离?


喻文州舀了一匙热汤送入口中,舌根微微发苦。


 


当晚黄少天真的就在喻文州的寝室住下了。


郑轩看见人跟在喻文州后面进门的时候,嘴里喃喃地说卧槽,眼中写满敬佩。喻文州笑得颇无奈,任由黄少天在他的座位好奇地看东看西,研究他的录音设备,和某层书架上整排和自己有关的搜集品。


反正他早就知道了,喻文州就随便他看,也不觉得尴尬。


真正的尴尬出现在熄灯睡觉的时候。恰巧徐景熙回家了,多出个空位,喻文州就把床让给黄少天,自己睡在对面。其实黑暗中除了轮廓与色块般的阴影什么也看不见,可一想到自己每天睡觉的床铺上睡的是谁,喻文州闭着眼睛,不仅失眠,还胡思乱想,钻牛角尖地想黄少天到底为什么不说一声就来这里找他。


过去两个月相处,他以为自己大致上懂得黄少天这个人了,眼下却又有些动摇。黄少天是个意外敏锐的人,和他在一起,偶尔要小心翼翼避开各种各样的窥探,否则让他捕捉到一点机会,能一举撕裂你的防线,把主动权掐在手中摆弄。


像索克萨尔喜欢他这点,黄少天就抓得非常好。


喻文州一度以为黄少天是想利用他在网上的名气,自己也就是顺水推舟地让他利用,拒绝的选项本就不大可能存在。毕竟索克萨尔这个身分,几乎(现在他不敢说是全部)就是为了帮助黄少天才打造的。


 


两个月前,当一堆人争先恐后地,抢着第一个把「黄少开直播了」这个消息送到他手中的时候,他早就已经在电脑前坐定,从黄少天的微博点开连结,悠悠哉哉地嗑起薯片。


“你在直播?”郑轩恰在这个时候走进门。


喻文州把包装袋转向他。黄瓜味的,郑轩顺手捞了两片,拖来一把椅子坐下,发现屏幕里的黄少天的画面也写着live,不禁问号。


“……总而言之,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能办一次国内巡回演唱会啦!是不是很兴奋有没有很期待?我现在的感觉就是超!爽!哈哈哈……”


“咳!朋友们听见没,快投喂你们索克大大好送他去现场追星啊!”郑轩凑近他的电容麦克风怪腔怪调地说,喻文州笑说你别闹。


画面上黄少天还对着镜头滔滔不绝,就如他自己所说的情绪高涨,神采飞扬,唯独眼睑的青色怎么也藏不住,让喻文州看着心疼。


“这次演唱会,我还想邀请一个特殊来宾。”黄少天故作神秘地摇摇手指,停了下,“B站唱见区的索克萨尔大大,你现在应该在直播吧?被我猜中了?肯定的肯定的。”


喻文州伸进铝箔包装的手愣住了。嘴里无意识地嗑嚓咬下,薯片碎屑掉在睡衣上也没心思去管。


 


“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唱一首歌?"


 


4.


黄少天来访的隔天,真跟随喻文州坐在教室,伪装成旁听生,桌前还像模象样地摊着借来的笔记。可惜这门课的老师讲起专业晦涩难懂,没过几分钟,他就装不下去了,喻文州第二次偷偷瞄他时,他已经在桌底玩起手游来了。察觉到视线黄少天动物般敏锐地抬头,眨眨右眼,黑色口罩上画的嘴巴向喻文州大剌剌地笑。


课后,黄少天又问起,不上课的时候他除了直播还做些什么?


喻文州只好再带他看看自己的社团,又把自己那几个室友和关系好的朋友找来,彼此正式介绍了,一起吃晚饭,再去唱K。黄少天和他们寝室几个都挺和得来,没什么距离感。


能被喻文州归在比普通朋友更近点的那一群都是懂分寸的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也都知道黄少天是喻文州的「心上人」,一朝见着大活人在面前纷纷闹了起来,可惜他们俩都不能喝酒,能玩的有限,只逼着两人在众目睽睽下喝了交杯可乐。


 


然后,他们特地跑去看海。


就喻文州跟黄少天,两个人去。从KTV打车还要几十分钟的距离,夜里黑漆漆地又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从海潮拍打沙岸的声音,和带咸味的海风,方能确认海是真的存在。


看的究竟是什么,两人默契似地来,却又同时缄默不语。


他们在巨大而朦胧的海洋的错觉中行走,黄少天将夹克披在肩上,袖子绕到胸口打个结,衣襬在背部如旗帜般乱舞,而他的腰杆挺直,走在前头像个领路人。即使没有喻文州跟着,他大概也会执拗地一直走下去吧。


“喻文州,”突然间黄少天回过头,他竟然在笑,“我真的很喜欢你。”


如此情境下,每个表情、每一句话都变得无比重要。喻文州觉得自己从未如此慌乱过,心跳过速,几乎不能思考。


“你……要不要来做我的搭档?”他听见黄少天如此说道。


 


浪涛声一剎间清晰了起来,狠驇地冲击耳膜,脑袋里嗡嗡作响,像是个溺水的人,海水灌进口鼻涌入肺部,不能言语,无法呼吸。


——在千百种揣测之中,原来他在想的只是这一件事情。


“你也有感觉到吧?虽然我们的风格天差地远,可音乐性融合得很棒,也因为有你在,我才开始思考以前从来没想过的事。如果我们合作,一定可以走得很远。”黄少天仰头看着夜里最亮的那颗星,情不自禁越说越快,笑容里满是对未来的期待。


“你不是会弹吉他吗?我记得之前在直播看过你弹,虽然就一小段但是弹得很好,这绝对不是恭维!而且你很会说话,笑起来又好看,大家肯定喜欢你的,肯定,绝对。就考虑考虑吧,好不好?”


他又走了一段,终于发现自己始终没有听见喻文州的声音。停下脚步,黄少天才发觉,喻文州还站在原地。


“我考虑完了,”喻文州平静地说,“对不起。”


“不是、没让你现在就回答我!”黄少天没想到他是这种态度,一下就急了,“我当然希望你现在就说好,可我也知道这决定不容易,你有你原本的生活。我只是感觉得到,你也喜欢唱歌喜欢音乐,如果我配合你你配合我,我们可以一起在这条路走得更远,这难道不值得试一试?”


“既然你也知道我有我的生活,那么我说我考虑过了,你又为何不信呢?”喻文州望着海的方向,眼见尽是无垠的黑。就连黄少天言语中透露出看过他的直播,都不能让他高兴起来。


“我无法配合你。一直婉拒你,不是因为不愿意在聚光灯下露脸,而是我清楚自己并不够资格站在那里,就算我能学,你又有多少时间可以慢慢等?你站在那个舞台上,应该知道这件事情没那么容易,娱乐圈也不如表面光鲜亮丽。


“你是不是把演出看得太儿戏了?”


黄少天的嘴唇在颤抖。喻文州知道自己伤害了他,可是不说得如此尖锐,他怀疑自己是否还有勇气拒绝这个人第二次。


带着盐腥味的风太冷了,他从头到脚趾尖都冻得毫无知觉。喻文州想,该不该催黄少天回去了……


“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黄少天咬牙说道,“可我不相信你说的是真心话。”


语毕,他转身就走。


那背影烙印在视网膜上,喻文州闭起眼睛,彷佛自己已经死透了。


 


5.


他是真后悔自己和黄少天吵架——或该说冷战。因为黄少天还住在他那,为数不多的行李全扔在宿舍,所以他们不得不再一起打车回到同一个地方。


雪上加霜的是,今晚房间无人缺席,意思是他不得不和黄少天睡同一张床。


从海边的对话过后,其实喻文州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不必勉强便能像具尸体般不动不想。但黄少天显然无法。他们错开时间洗澡,黄少天在他之后才爬上床在外侧躺下,却睡得一点也不安分,搅得本就无法入睡的喻文州也烦躁起来。


还没等他做些什么,黄少天扬手一掀被子,直接坐起身。


“你睡吧。我出去透气。”像是早知道喻文州醒着,他在黑暗中沉默了许久,终于选择翻身下床。


喻文州背对着他没出声,感觉黄少天把被子反盖在自己身上,随便塞两下捂实了,接着一震窸窣声响,锁舌弹开又阖起,宿舍里又只剩下四个人错落的呼吸声。


喀嚓。喀嚓。


微乎其微的声响,在夜深人静时竟格外清晰。喻文州闷在两层被褥里,花费五秒钟意识到那是什么声音后,猛地翻身坐起。


——怒极反笑。可嘴角的笑在无人醒着的黑暗中又有谁看见,他双脚踩在床缘的梯子上,深吸一口气,宿舍里独有的潮湿气味却全闷着吐不出去,拳头握到发颤。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生气,明明不久前那场崩离的对话中,黄少天的霸道、擅作主张,与互不交心,都不曾让他动怒分毫,只是如同坠落般的难过而已,现在他却气得几乎无法自制。


喻文州一步一步踩下梯子,推门出去。走廊上也已经熄了灯,漆黑中指引他的是一点小小的红色火光,他精准地朝那处走去,劈手就把黄少天手中的烟夺了,摁灭在花台边缘。


黄少天刚要开口,喻文州一句“宿舍不能吸烟。”就把他给堵回去。语气硬得丝毫不容辩驳,连黄少天都愣了半晌,这要是还反应不过来对方在生气,可就真的傻了。


“黄少天,你还以为我管这么多,是因为想当你经纪人吗?” 他无声地笑了下,微微偏头,额发随风拍打他的脸他的耳,带来些许的刺痛,“或者是为了做你的搭档?”


喻文州非常平静,一字一句听在黄少天耳里却冷得刺骨。


“其实是因为我已经喜欢你上你了。”他掐住黄少天的肩膀,略微倾身,“喜欢你,所以不能做你的搭档,真的很抱歉。”


说完,他骤然松开手指拉开距离,退回原本的位置去。眼睛不合时宜地渐渐适应了黑暗,能看见黄少天被推得倒退小半步,眉头都拧起来了,目光锐得像是两根细长的铁钉,凿穿喻文州的手脚把他狠狠钉在十字架上,等候最终审判。


 


其实喻文州并不害怕,即使黄少天撕开嘻笑的外皮露出近乎残酷的一张脸,在怒火燃尽的一瞬喻文州都不曾心生怯懦,可如今他竟有点承受不住黄少天的眼神——认真地,像在看一个陌生人的眼神。


确实,他们两个月前还是无庸置疑的陌生人,唯一的连系只有喻文州单方面的追逐,和拼图般一块一块残缺的认识。他们是爱与被爱的不平衡关系,喻文州愿意给予他全世界的好,给予万千宠爱,可黄少天终究不可能转过身来接下,因为喻文州赠与的是偶像黄少天,不是「真正的」黄少天;而心里某个角落喻文州也清楚,这份热情来自梦里,亦将归于梦中,不可混为一谈。


然而,现在连喜欢与爱的定义都已扭曲。他犯了忌讳,越了线,形同陌路不过是最浅的惩罚。


在这种情况下,喻文州一半的自我竟还理智地想,周末最后一场演唱会该如何是好呢?他们有办法好好地配合演出吗?


“喂。”黄少天的声音将喻文州拉回现实。


“你对我,是这种喜欢吗?”


说着,他凑向前毫不费力地吻住喻文州。


 


霎时喻文州整个人都空白了,一个字都说不出口。黄少天大概也猜得到他的反应会如此,等了几秒钟,轻轻舔了下他柔软的嘴唇就放过他了,转为拉近身体的距离,揽过喻文州的后腰,便又关不住念头似地自顾自说起话来。


“是吧是这种喜欢没错吧?看来是啊我没误会什么,本来还以为是我自己弄错了,因为你以前直播从来也不开摄像头,从来没看过你的脸我也不知道你做为一个粉丝喜欢黄少天的眼神究竟长什么样。你在我面前总是那么冷静。说喜欢的时候也是,生气的时候也是,都快搞不清楚你怎么想的,毕竟我们真正认识的时间那么短,如果直接告白,我根本没信心你会接受。”


黄少天试探性地轻轻靠向喻文州的颈侧,蹭了下,又往上贴在他耳边继续喃喃絮语:“所以我就想吧,感情事太复杂,音乐就简单多了,我们配合的那么棒不明摆着的事实吗?打算至少先把你拉来我这边,以后能少很多顾虑,哪知道你突然就发起火来了!我明白你有你的规划,可是你连考虑也不肯考虑……我最近脑中老有个念头在绕,一听到你拒绝,我就开始怀疑它是真的了。等到这次巡回演唱结束,你就想彻底消失在我眼前了,是不是?”


喻文州一声不吭。黄少天又问了一次“是不是啊”,按着他双肩想拉开点距离,好盯着他的脸等他亲口回答,结果反倒换成喻文州把脸埋在他肩膀上,死活不肯离开。


黄少天推不动他,但也舍不得硬来,僵持一阵,忽然有个直觉一晃而过。


“文州你在哭吗?”他小心翼翼地问,连声音都放得很轻。


漫长的沉默后,这才传来喻文州低低的声音:“……是你话太多了,我头疼。”他已经足够压抑,却被鼻音出卖了一切。


黄少天有些愧疚,那声几不可查的哽咽骤地令他内心升起庞然狂喜。他维持环抱的姿势,一颗心脏怦怦跳得飞快,在胸腔里横冲直撞,这阵骚动肯定老早就传到喻文州那儿,毕竟他们贴得是那么样的近,可黄少天不在意,他就想让对方好好听清楚,于是使劲地把喻文州往怀里按得更紧。


 


6.


他们这趟旅程的最后一站就在这里了。


这座城市不仅仅有喻文州待了第四年的学校,其实还是黄少天的老家,实为巧合,却彷佛事情本该如此。身为一个合格的粉,黄少天的籍贯喻文州当然记得,也想象过无数次不期而遇,倒是不曾怀疑他们终有一天会真正在这儿呼唤彼此的名字。


“少天,”喻文州叫住正要登上舞台的,他的明星,“加油。”


想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剩下的,只需要用行动表达。喻文州老样子在离舞台最近的地方等待,这里可以从斜后方注视黄少天的一举一动,连脸上每一块阴影的形状都清清楚楚。


每次两人对唱的节目都在最后,让他有很多时间能慢慢地看他。


今天为了让黄少天高兴,他特意让社团认识的,懂造型的学妹收拾了一番才过来。当他走进后台时,果不其然,黄少天的眼睛都亮了,扑上来将他一把搂住,更在听到谁帮他打理外表时半真半假地醋了几句。若不是顾虑人多,他想黄少天大概要亲他了。


“我今天肯定会很疯。”上台前,黄少天抱怨般地说。


他说的没错,今天的黄少天不只疯,还格外地耀眼,每一秒都舍不得浪费似地发光发热,在摇滚曲时扯着麦克风架唱得斯心裂肺,比以往更加锋利的高音,像剑一样贯穿心脏;换到情歌,却又在求而不得的情绪里,歇斯底里地让人流泪。


所有过去被诟病的,诸如在舞台上不够稳定,无法全程独挑大梁的缺点,在黄少天的超常发挥中几乎完全被掩盖。


 


只有黄少天自己知道,这都只是一时的爆发。他在节奏快要彻底崩盘前将情绪归零,倒数第二首歌的旋律结束,他站在灯光正中间,闭起眼睛仰头深呼吸。


空气艰难地灌入沸腾的躯体,台下有些粉丝一声又一声喊着黄少,他的心跳随着节奏颤动。到了换场,黄少天仍未离开,拿起保特瓶扭开盖子就喝。此时舞台中央还留下一个王座,那是前一首演出用的道具,以往都会被撤出,但这次黄少天坐在扶手上慢慢喝水,它便没有被移开。


另一件不寻常的事,是黄少天竟然没有和观众聊天。过去他总一边调侃着说,小舞台的好处就是互动更多啊对不对,你们都看得见我我也看得清楚你们,还方便跟我讲话呢,说着便走到让人心惊胆跳的距离。


“我真不敢相信,我今天竟然话这么少……”话未说完,台下已笑声不断。黄少天故作生气地说,“笑什么!我就想试试少说话能不能留时间给你们多唱一首歌,好心没好报那就算啦,现在我要来给你们讲个特别长的故事!特特特特长的那种!”


观众们纷纷哀号,大喊黄少对不起求你唱歌我们就爱听你唱歌,放过我们吧!可黄少天高冷地不予理会,比个手势,等声音渐渐小了,又沉淀了会儿才开始说:“这个故事,是有关一个在小舞台四处闯荡的小歌手。过去,我以为只要靠自己的力量站在这个舞台上,便足已证明些什么了……”


这些年,赞誉与批判源源不绝地向他涌来,他在浪涛中浮沉,始终固执地抬着头,才华赋予他骄傲的资本,他知道自己踏上这条路是对的。可即使如此,他也没能再走得更高更远。


“遇见那个人之后才明白,我并不是为了填补缺陷才需要另一个人站在身边,而是有了他的支持,我才能信心百倍地站在这个舞台上歌唱。”


黄少天的声音是那么真挚,难得的沉着让许多老粉丝都一夕之间感受到他的成长,而更多人是单纯地为他的告白而热烈鼓掌,掌声一波又一波,伴随着彩色的信号灯,不曾间断。


“最后一首歌,我想在这里,和他一起唱。”黄少天转过头,正和喻文州四目相交,“我的愿望依然不变。你愿意帮我实现吗?索克萨尔。”


 


其实喻文州已经站起身了。


可黄少天的反应更快,他猛地向后台方向直线狂奔,在有人意识到这场变故之前,喻文州已猝不及防被他抄起膝弯抱了出去。舞台上灯光亮得什么也看不清,耳边全是响若春雷的吼叫与掌声,喻文州手里紧抓着麦克风,一手不稳地勾住黄少天的脖子,大脑一片空白,只担心自己紧张的呼吸声是不是全被收了进去。


黄少天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在中间的王座上,安抚性地暗暗捏了下他的手,解下一条饰带。


一亮过后是一暗,黄少天竟然直接把喻文州的眼睛蒙了起来。


 


“这是我的俘虏。”黄少天笑着说,靠在椅背上欣赏他的杰作。


台下的尖叫声更响了。喻文州的心脏跳得发疼,他看不见事物,只感觉到黄少天站在背后,扶着他的肩膀,渐渐地他竟不再刻意思考这里是视线汇聚的中心点,全世界似乎余下他自己,和那双手的主人。


是啊,他确实是黄少天的俘虏,从一开始就是了。


“快和我的粉丝们打声招呼呀。”黄少天催促他,双手往下滑动,在喻文州锁骨的位置交叉,像是个虚晃的拥抱,姿态却十足占有。


喻文州很快便定下心来。这是他第一次站上舞台,但在将麦克风凑近嘴边时,眼前浮现的场景却是过去他在寝室里,面对着电脑屏幕,里头有他的众多粉丝与黄少天模糊的笑脸。


现在那张脸就近在咫尺,他没理由不和往常一样,向观众们打招呼。


“晚上好。我是索克萨尔,也是喻文州。”


他闭着眼,世界却镀满了金色的光辉。


 


--fin. 20170826


本来标题是想打「共你」而不是「与你」的,但想了想还是没这么做XD


这篇是将对我而言处于熟悉与陌生两个极端的风格硬凑在一起的试做品,某些剧情自己还蛮喜欢的,相较下感情转折就还好,篇幅短也有点难展开。至今还在练习写出感情戏(这段是写手的自言自语可以无视)


闲聊一下,最近被室友安利了《城寨英雄》,连看几集下来脑中全是粤语……这儿是半个广东人,然而粤语词汇只有基本用语+脏话+无用的形容词(。


剧中的小牙医某些场景给我一种「喻喻的」感觉,看得特别萌w尤其是天使的脸孔,魔鬼的身材,衬衫脱下的那一刻我简直……啊嘶(报警


——不知不觉好像都在说港剧(。


总之,这是我第一篇黄鱼文,目前刷过的文不算多也不知道合不合乎大众口味,如果能收到点感想就太好了w感谢看到这边,我要强行收场了!


迟了的七夕快乐!(逃



01 Sep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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